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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乡湖南邵阳:“官二代”的蔡锷将军

2024-05-18 10:06:38  人看过

吾乡湖南邵阳:“官二代”的蔡锷将军

吾乡湖南邵阳,近世仍有楚风遗留,乡民信巫鬼,命相、风水之学盛行。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出生,家里的长辈多半会请八字先生为其算命。有些小孩命中带“将军箭”——即成长过程中有各种暗藏的危险,祛除之法则是请石匠打一块“指路碑”,上面刻着小孩的生辰八字,以及“弓开弦断,箭来碑挡。左通某地小孩生辰八字带将军箭,右通某地”等字,实质上是做公益来祈福。而长辈最欢喜的是孩子命格中有“贵人相助”。

如果是“官二代”,本身就降生在“贵人之家”,自然意义不大。而对普通老百姓而言,对自己儿子的成长,没能力提供更多的帮助,只希望他在人生的道路上,能在关键时刻遇到贵人帮一把。

邵阳一百多年来最知名的伟人,是蔡锷将军。蔡锷,字松坡,1882年诞生在宝庆府。宝庆府的辖地和今天邵阳市大抵相当,蔡氏出生地有两说,一说是出生在今属于邵阳市大祥区的原邵阳县亲睦乡(即蔡锷成人后所填的籍贯);一说是其出生前全家已从邵阳县亲睦乡迁移到武冈州,松坡即诞生在山门。2006年有乡民在山门挖出其父母为儿子蔡艮寅(蔡锷的原名)所立的指路碑。

看来,蔡锷刚出生时,有算命先生告诉其父母,此男孩身带“将军箭”,其父母采取当地流行的风俗化解。但不知道当时算命先生是否告诉蔡锷双亲,此男孩命中有“贵人相助”。考诸蔡锷的一生,其早年总是在重要时期,有重要人物赏识他、帮助他。

蔡锷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是当地秀才刘辉阁。松坡幼时即显露出天资聪颖、有胆有识吾乡湖南邵阳:“官二代”的蔡锷将军,秀才刘辉阁认为此儿非池中物,在蔡四岁时,将侄女刘侠贞许配给蔡锷——刘是蔡的原配夫人。蔡六岁时,刘资助蔡锷在自己开办的私塾开蒙读书,亲自督导课业。

蔡的第二个贵人是邵阳赫赫有名的维新派人士樊锥。樊锥自幼好学且具狂生意气。戊戌变法前吾乡湖南邵阳:“官二代”的蔡锷将军,出面组织强学会邵阳分会,并上书倡议变法维新。蔡锷十二岁考中秀才,入县学。樊锥一见此儿,惊异非常,立刻收他为学生小孩生辰八字带将军箭,并带到家里悉心教导。松坡跟着樊锥,通习周秦诸子之学,打下了坚实的国学功底。

第三位贵人是时任湖南学政的江标。江标致力于改革学风,兴办新学,以舆地、掌故、算学、方言诸科选拔人才。蔡锷十三岁参加府试,主持府试的正是巡考至宝庆的学政江标。江标欣赏其才华,蔡锷得以补廪贡生。江标并让他和其他两位学子一起进官署,与其交谈小孩生辰八字带将军箭,勉励他向另一位邵阳士人前辈魏源学习——这也为后来蔡锷去长沙进时务学堂埋下伏笔。

另外几位贵人是当时署理湖南按察使的黄遵宪、湖南凤凰籍的探花熊希龄和名满天下、松坡一生师事之的梁启超。樊锥因在邵阳组织强学会,受到当地守旧的缙绅指责。不得不避祸远走长沙,蔡锷也跟随老师到了长沙。师徒二人参加丁酉年(1997年)的湖南乡试,双双落第。当时陈宝箴任湖南巡抚,倡导新学,在长沙开办时务学堂,并指派黄遵宪、江标、熊希龄负责具体事宜,梁启超被聘请为中文总教习。丁酉年八月二十八日,学堂第一次招考,录取学生四十名,于九月正式开学。蔡锷投考,以第三名的成绩被录取。

蔡锷在时务学堂仅仅读了一年的书,但这一年对其影响巨大。那时候清廷的官员多数是真的爱才、惜才。以黄遵宪为例,当时蔡锷才是个未满16岁的少年,黄遵宪年长其34岁,此时署理按察使(相当于一个省的政法委书记),可黄一点官架子都没有,常邀请蔡锷和同学李炳寰、唐才质(唐才常胞弟)去官舍谈话,娓娓不倦,态度和蔼。戊戌政变后黄遵宪居上海,而三位少年追随恩师梁启超去了日本。已入暮年的黄遵宪写诗怀念三位少年:“谬种千年兔园册,此中没埋几英豪。国方年少吾将老,青眼高歌望尔曹。”——兔园册,原指五代时教育童蒙的私塾课本,此乃黄公批评旧式教育埋没英才。感叹自己即将老去,而“国方年少”,希望寄托在那几位远在东瀛的弟子身上。

吾乡湖南邵阳:“官二代”的蔡锷将军

1900年蔡锷回国参加唐才常组织的自立军起义,失败,唐才常被杀,蔡锷再次流亡日本,改学军事。蔡氏以后精彩的人生故事已为世人熟知。

从古到今,不知有多少俊才生在偏僻山乡或贫寒家庭,又有多少人因为环境被埋没。蔡锷家境贫困,父亲是个穷裁缝,无法和官二代、富二代“拼爹”。在外侮内困交加的清末,他在十六岁以前碰到那么多“贵人”提携。今天,天资过人的少年,出生在贫寒之家,有多少人可能在小学、中学时代遇上樊锥、江标、熊希龄、黄遵宪、梁启超这样的老师和前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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